该剧对艺术感觉的融合方面凸显了新意。据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王一川观察,舞剧中的“西域风舞蹈”,有夜宴时的“灯舞”、集市中多民族共舞的“蹦迪”舞、街舞和踢踏舞的混合舞段,还有男青年“洗澡舞”、和尚“广场舞”、群众“吃瓜舞”,西域风舞蹈中最精彩的是春君的飞天舞。剧中男主人公奉与西域友人们则通过构想的中原舞姿把长安文化风貌多方面地和立体地展示出来。此外还有精心设计的“中原西域融合风”舞姿组合,形成庄重严肃与诙谐洒脱之间的融合,堪称全剧中最具原创性的舞蹈创意群,给观众留下难忘的印象,通过中华多民族间融合舞姿去传达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当代题旨。
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顾问于平认为,观众在《五星出东方》中看到的像印度宝莱坞歌舞片的场面,是因为王舸经常从电影中“取东西”。从王舸以往的作品《红高粱》《诺玛阿美》《大禹》《天路》,都能够看到借鉴自电影形式的创作来源。同时,中国当代舞蹈发展受电影的多方面影响,比如舞蹈界创作的不少舞剧受张艺谋电影作品启发而进行作品改编。但《五星出东方》对电影艺术的借鉴与这些改编作品不同,是点“史”成诗。它把一个文化的碎片赋予诗的内容,寓庄于谐、喜感满满地表达化干戈为玉帛的主题,传扬了厚德载物的包容性文明,礼赞了中华民族的共同体意识。
徐粤春认为,作为坚定文化自信、彰显时代崭新气象的文艺精品,该剧有三点成功经验,首先成功在对文物IP的艺术解读和释放,其次是以正确历史观尊重历史、还原历史、想象历史,最后成功在对舞蹈艺术本体的创新发展。该剧的文本得到了专家的一致好评。国家大剧院副院长赵铁春认为,舞剧创作注重文本与舞蹈的关系,二者应能互相验证。如该剧开场从护臂的佩戴到双方的战争再到与春君的相遇,这样的开场就可以“入舞”。这样的文本给了舞蹈编导一个非常好的基础,使得“入舞”有了充分的依据和丰盈性。观众通过舞剧本身可以跟随人物的命运行进、可以看到文学性。
这部舞剧是王舸创作生涯中开研讨会讨论次数最多的一部,参加研讨会的专家范围非常广,涉及历史、文物、哲学、宗教、舞蹈、音乐等,北京舞蹈学院副院长许锐创作的剧本则12次易稿。《五星出东方》的创作之“难”在研讨会上被屡屡提及,在没有许多参考资料的情况下,创作者需要通过一个古墓出土的护臂进行想象,而这个题材又承载了政治、文化等方面的期盼与希望。舞剧最终从尼雅木简中男女主人公的一句问候衍生出舞剧中精美绝伦的故事。王一川认为,考古学和舞蹈艺术都需要想象力,只不过运用的方式和目标不同。考古学家运用想象力让考古文物实现从物质到精神的转换,借助科技手段去还原历史的本来面貌。舞蹈家的美学想象力在这部舞剧中获得解放和拓展,将考古文物想象为至少三个层面的舞蹈艺术景观,发掘出其美学价值。第一层面是汉代彩色织锦护臂的舞姿想象,对它的丰厚象征意义展开联想。第二层面是尼雅木简语义的舞姿想象,例如有关精绝城、北人、女主人公春君、男主人公奉和建特等的故事及其意义的舞蹈想象。第三层是汉代跨民族交融的舞蹈语言想象。人民日报海外版副总编辑李舫认为,通过对舞蹈艺术表现的创新,对小品、电影艺术的借鉴运用,舞剧用文化的方式讲出了政治问题的答案,不管朝代如何更迭、历史如何演变,中华各民族之间始终息息相关、血肉相连。这部舞剧是利于中华文化走出去的好的文化样式。